儿……我有个舅妈脾气特别好,某年我高中,她在我家住,冬天洗头怕我着凉,给我洗了一次头,她好温柔,声音温柔,动作也温柔,我心里软绵绵的,连腿都软了,一直在想,她是我妈就好了……我甚至记不起来,我妈最后一次给我洗头,是我几岁的时候……” 她可真是缺爱。 陆吟迟神色复杂地看过来一眼,商仪知道他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是没有办法理解她的。 他更不知道农村的孩子大冬天在院子里洗头有多冷,是那种刚洗好没多大会儿头发就能结冰渣子的程度。 商仪伤感过后觉得自己有点缺根筋,几百年的旧事了亏她还记得,抿了抿唇选择闭嘴。 手搭在一旁,闲散的扭头看窗外。 陆吟迟忽然握住她的手,用力紧了紧,商仪惊诧地扭过头,看向他。 这人目不斜视地开车,似乎这只不过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下午你说要改进的策划书,进展怎么样了?” “一头雾水,暂时没什么头绪,前期策划不是我做的,所以改起来比较费劲。” “有备份?明天发我一份。” 商仪无名指上的戒指很硬,被他握的有些疼,换作往常她早就挣脱开,然后嫌弃他没轻没重。 怪只怪今晚月色太美,银色的薄雾散发出迷人光泽,而他主动帮忙的时候又太和蔼可亲。 她甚至满足的想,这样持续下去似乎也还不错。 只要她主动要求,陆吟迟还是很配合的,当然前提可能先是她在床上无怨无悔又无附加条件的服从了他。 —— 过了两天风平浪静的日子,商尚终于被放了出来,虽然已经是尽最快的速度在办,前前后后一折腾,还是花去了将近一周。 这天早晨云淡风轻,商仪开着陆吟迟那辆濒临淘汰的八成新大奔不太娴熟的去接顾秋兰和商从业。 正好是早高峰,走胶王路的时候堵了十几分钟才畅通,稍微一耽搁就让商尚等了两分钟。 倒没有商仪想的那么落魄不修边幅,穿着一件宽大不太得体的深灰色外套,洗太多次有些褪色发白,衬的他这张最近不怎么见太阳的苍白脸也死气沉沉的。 没有以前的嚣张气焰,顺眼了许多,只是在见到商仪,破天荒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我不来谁接你?你倒是说说。 指望你那些不讲义气的狐朋狗友? 商仪念在他刚从里面出来,没有嘲讽他,只在心里无语一番。 顾秋兰从看见商尚这一刻开始,就止不住的落泪,被商从业扶着,一瞬间似乎苍老许多。 儿子出看守所,应该算一件不光彩的事,顾秋兰也没为此事下馆子庆贺,只在家炒了几个小菜给商尚开荤。 商娣带着孩子和姐夫开车来到以后,商仪就借口公司忙走了。 展文敏对于商仪也没吃饭就从家里出来很是惊讶,捏着叉子吃了口蛋糕,幽默开口:“这种场合你说走就走,你妈没说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商仪端了咖啡嗅起香气,“没说,商尚能出来她就谢天谢地了,我估计这几天大概会带着商尚去山上住几天,吃斋念佛求平安。” 展文敏说:“我们现在比较年轻,以后年纪大了可以去趟普陀山。” “为什么非要年纪大了才去?”商仪懒洋洋瞥她一眼,“求孙子啊?” 展文敏脸上黑线差点挂不住,也不知商仪哪来的这么大脑洞。 正在享受午后惬意的阳光,商仪甚至打算接下来去做个s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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