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不会再留那舞姬在身边的。 中山公主已死,他会朝自己的目标一步一步走过去,再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长阳君一愣,“祭酒,这——” 杨错不容再说,“若无正事,长阳君请回吧。” 从头到尾,竟是看都不敢赵常乐一眼。 杨错来花厅,似乎只为说这一句话,说完不多寒暄,迈步就往厅外走去。 “上大夫留步!” 赵常乐下意识喊道。 她昨夜险些被勒死,此时不止脖子上一圈青紫,嗓音更是沙哑无比。 赵常乐心中惶恐万分。 自己若是进不了杨府,只能留在长阳君府邸,不说别的,她那位神秘主人恐怕都不会饶她一命。 赵常乐咬唇,气节早被抛在脑后,她上半身被麻绳捆着,一路膝行到杨错面前。 膝盖被磨得生疼,可赵常乐不喊一声。 她跪在杨错脚底,谦卑的伏下身子, “求上大夫饶我一条生路。昨夜是我糊涂,往后不敢再亵渎您。求您留我一命,我……我……我一定为您做牛做马……” 说罢她抬起头来,想让杨错看到她脖子上的勒痕, “上大夫若不收留我,我家主君绝不会留我性命。我知道上大夫仁厚,并不想追究我昨夜过错。可您纵不杀伯仁,伯仁却将因您而死,也是有损您的德行。” 脖颈纤细,而勒痕青紫,看起来确实可怕。 杨错心软,对人仁善,赵常乐知道。 从前在宫里,奴仆偶尔犯错,只要在杨错面前苦苦哀求一番,杨错多半会替他们掩饰。 赵常乐只能赌他仁善性格依旧不变。 赵常乐此时着实是惨。 手腕被杨错拧脱臼,至今还隐隐作痛; 手肘处好大一块皮蹭破了,露出红红的血肉; 脖子处是勒痕,青紫一片,说话时嗓子都是哑的; 右脸颊红肿未消,是昨夜那欲强-奸她的奴仆扇的。 应该立刻转头就走的,杨错想,他见惯了人间惨事,这舞姬一点都不可怜。 可不知为何,他身体却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 那一双相似凤眼盯着他,都是可怜与哀求。 杨错只觉得晃神,时光错落,仿佛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故去的人。 中山公主在他面前死过两次。 一次是三年前,她恨他,撞阶而死; 还有一次是…… 无论哪一次死亡,那双凤眼都死死盯着他,满是恨意,杨错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此刻,舞姬的凤眼就这样盯着他,一眨不眨。 透过这双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故人。 一想起那个人,杨错仿佛被火烫到,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后退了一步。 他闭了闭眼,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杨错抬手,狠狠按着眉心,赵常乐亦皱眉看他。 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从前赵常乐也经常看到,她问起,他开始不说原因,后来被她问烦了,就说是惯性的头痛。 赵常乐因此还找宫中最好的医官给他看过,医官检查一番,却说他并无任何不适症状。 可杨错的头痛之症却还是时不时发作。 赵常乐抿唇,看他狠狠地按着眉心。 她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头疼?敷些冰帕子会好一些。” 赵常乐冬天手冰,每次杨错头痛,她就用手覆上他的额。反正那时候他痛的厉害,没工夫反抗她。 话音刚落,就见杨错猛然睁开眼,朝她看过来。 他眼中是混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