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了门,挡去两人身影。 雪苋失魂落魄走回雪岁邬。 黑檀重新熬了汤药端给她喝,雪苋一口气乖乖喝掉,黑檀端来一碟玫瑰芝麻糖给她,“无生药师说这帖草药极苦,雪姑娘食块糖润口。” 雪苋坐至秋千,头倚着藤条,眸子直盯着天上弦月看,“不用了,我不觉苦。” 这两年,她是被汤药泡过来的,什么样的苦药汤子未尝过,无生药师开得这帖药算是好入口的了。 黑檀乃御殿管事,有诸多杂食处理,向雪苋辞别,返回归息殿。 雪苋白日哭累了,不知不觉倚至秋千藤条上睡去,魔阴王朝果然再不是先前那个暗无天日的沼泽宫,因白日暖阳的照拂,夜里温度已不再冷,她沿路回来时,见边角摇曳了不少花草,这里已同人间无甚区别。 她忆起弦月哥哥的话。 “待哥哥突破六合境界,便可倚幻术造炽阳,届时魔阴沼泽将遍地花开,同人界一样美。” 是一尾灵雀叫醒了她,雪苋睁开眼,已有晨曦照影。 她进屋灌了一盏冷茶后,又朝归息殿奔去。 她只敢远远瞧着,银发御袍之人自殿内出殿外归,前呼后拥一众人,有时被挡了身,她得站到稍高的位置才能看清。 她又忆起以前暗暗跟踪弦月哥哥,她还躲到雪柳树上,其实早被发现,弦月哥哥故意让黑檀搬个小桌支在雪柳下,待她自个儿爬下来。 那时她被冻得哆哆嗦嗦,却被弦月哥哥尤带体温的袍子暖了心身。 银发君王已入殿,雪苋仰首望着殿院中的那颗硕大雪柳,看着看着眼泪又淌下来。 如今,即便她挂树上冻一宿,怕是已换不回那件温暖的袍子。 灵凝每日三趟,到归息殿送补药,雪苋专门去找无生药师打听一番,晓得只是进补的药汤便放下心来。 已是夜半烛熄,瞧着灵凝自殿内走出,身上披着弦月哥哥的外袍,雪苋心底既羡又痛,她已瞧出两人关系比先前亲密许多。 魅族数量极少,尤其天生邪骨的魅族商氏。弦月哥哥已成一代君王,繁衍后代至关王朝运术,自然被臣子重视。 雪苋走在路上,听魔阴臣子议论君主的婚事,还有些臣子见到鲛族长老,笑着打拱道一句何时吃君上同千金的喜酒。 或许,弦月哥哥同灵凝的婚事近了。 那一夜,她返回雪岁邬,再无眠。 — 晨,空中洒着细雨,几缕雾气绕窗花。 门侍为君王拉开殿门,商弦月便瞧见站至门阶上的少女。 未曾撑伞,濛濛雨丝罩身,一脸憔悴,眼皮红肿,长睫上不知滚的雨水还是泪水,让人生怜。 他的心狠狠瑟缩了下。 自打上次被他一袖扇出去,这丫头倒也安分多日,虽每日暗中跟踪她,倒从未出现在他视线之内,今日倒是特别。 商弦月只当未瞧见,由着随侍擎了黑伞遮身,趋步向前。 掠过少女时,只听她轻声道:“雪岁邬还在,我先前种的朱雀花开得正好,我问了黑檀,她说并非是她去给朱雀花浇的水,是弦月哥哥,是不是,你是想着我的,所以我离开的那两年,那些花儿未曾枯去。” 错身而过的一瞬,雪苋瞧见对方唇角勾起的一抹嘲笑,几步后,只剩银发背影,以及他冷声交代侍卫的话,“日后不许她靠近本君寝宫一步。” 雪苋跑上前,拦住即将迈出院门的人,糯糯道一声,“弦月哥哥……” “不准再对我说这四字,听到没有。”商弦月推开擎伞的侍随,蓦地俯身逼近雪苋,恨恨道。 他眸底布上血丝,怒瞪着她,似要将人吃掉一般凶悍,“再让本君听到这四字,本君便将你丢下浩瀚渊。” 雪苋站在原地许久,长睫上的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她只觉得魔阴王朝的空气里含着刀,吸进肺腑,割痛五脏。 后来,她腿站麻了,不知怎么回的雪岁邬。 — 连着几日,雪苋端着舍利珠四处游荡,瞧着珠内一幕墓闪过的画面,以回忆取暖。 橐驼花匠正给雪岁邬中的花草浇水,瞅见雪苋失魂落魄自门外走来,并未回话,只缓慢旋身,继续拿瓜瓢自木桶内汲水,浇灌着一花一草,连方出芽的小嫩苗都不落下。 雪苋一步步挨近,有气无力道:“原来浇花之人是你。” “不是我是谁,整个魔阴王朝唯有老头我最爱惜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