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用过秦氏做的早饭,紫苏、青檀和步长悠带上薛宝薛根,去了梅山。 梅山在城西十里外,一山的梅花,如今正到开放时节,游人如织,非常热闹。 梅山山脚下有很多小摊贩,卖些小玩意,什么梅花荷包,梅花帕子,梅花簪,梅花戒指,还有小食,梅花粥,梅花糕,梅花鸡等等。 两孩子倒不要什么玩意,就一直盯着吃的,见什么都想吃,但是也不说要,就一直盯着看。 青檀和紫苏做姑姑的,难得回来一趟,也不忍心苛责,想吃什么都给买了。两孩子还没上山呢,就吃了一肚子。 梅山一整山梅花,披烟带霞,冷香弥漫,步长悠走一路叹一路。倒是紫苏和青檀比她平静,因为两人都来过,于是紫苏打趣,说公主像个刚进城的傻丫头,见什么都哇哇哇。 步长悠由然认同这话,她在桐叶宫那方寸之地待了那么多年,的确没什么见识。虽说读书在一定程度能弥补不能走万里路的缺憾,但她仍然是个没见识的。 梅山上有个小寺庙,就叫梅花寺,庙宇不大,平时来上香的人很少,只有到这个时节,山上有了游客,梅花寺才跟着热闹些。 梅花寺里有两棵绿梅,据说是寺里的僧人闲来无事嫁接而成。这两株绿梅有几十年的光景,是老梅树。绿梅不常见,来梅山的游客都把绿梅当做祥瑞,既进了梅花寺,总要在那两棵绿梅树上挂许愿符,许个愿什么的。时间一长,僧人们就在树下做起了生意。有卖许愿平安符的,有看面相、手相的,有卜卦、解卦的。 紫苏过去买了五个许愿符和七个平安符,还掏钱让大师开了光。许愿符她发给在场的一人一个,平安符也一人发了一个,剩下那两个带回去给自己的哥嫂。 步长悠不许愿,就把符给了紫苏。紫苏许了两个愿,青檀虽不信愿望会成真,但也不完全不信,她当个乐趣,许了一个愿挂在树枝上。 许完愿后,两孩子问二姑姑许了什么愿,紫苏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能说,要他们也别说,两孩子点点头。 紫苏说她替公主许了一个,至于许了什么不能说,等某一天实现了她再说。 步长悠见她认真,觉得有意思。她想,或许信什么不重要,有信的能力才重要。 看了绿梅,许了愿还不满足,紫苏还带着俩孩子挨个看面相、手相,还要卜卦、解卦,把僧人的生意全照顾了一遍。 步长悠和青檀看紫苏玩得开心,就打了个招呼,说到后面去转转,等会儿还来这找她。 梅花寺很小,三进的院子,带着东西跨院,这就是全部了。两人转完了东跨院,正要出去往西跨院,迎面撞上俩穿得花里胡哨的小青年。 小青年两只手十根手指,每一根上都带了东西,像个什么暴发户。 青檀见他俩眼神有问题,也不想叫他们让路了,省得让出麻烦来,想从旁边绕过,其中一个伸手一拦,嬉皮笑脸道:“两位小姐,今日在此相逢,真是三生有缘,在下琮安刘芒,敢问两位小姐芳名?” 青檀冷下脸来:“无可奉告,请让一下。”说着就要走。 刘芒不依不饶的跟着来回挡:“在下一番好意,小姐未免太不近人情。在下和田兄尚未婚配,而两位小姐貌若天仙,与我俩天作之合,若能结成良缘,岂不美哉,不知两位小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倘若没有,在下不日就到府上提亲可好?” 步长悠握了一下青檀的手腕,让她稳住,看着刘芒笑了起来,笑靥如花,声音细软:“今年十七岁,尚未婚配,姓相名宓,家在安道街,两位公子若是有意,请快些去提亲,能得如此良婿,想必父亲大人会很高兴。” 刘芒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见大美人如此痛快,喜出望外:“哪个香,哪个福?” 说着探身往她近前滋溜一闻,道,“是美人香的香,福气的福吗?” 步长悠纠正道:“不是美人香的香,是丞相的相。” 刘芒还没反应过来,倒是他旁边的反应过来了,安道街上没等闲之辈,且安道街相氏,除了丞相府,还有哪一家?他赶紧拽刘芒,让他别说了。 刘芒不愿意,同伴强硬的把他拽开,赔礼道:“相小姐,真不知道是您,刘兄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请您见谅。” “要我见谅很简单,跪下来磕头就放你们走。”他俩身后的月洞门那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伴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是一个手执冷鞭的小姑娘。 步长悠一愣。 刘忙和他的同伴也一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何人,他道:“不知小姐何出此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