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族,大家尊重着些。” 沈韶光端了饮子出来,发现这几位突然客气起来。 沈韶光看柳丰,柳丰满脸赧色。 这神色——是说起与我的前世今生了但看那几个人的样子,约莫是提起我的家族姓氏这柳丰又是个厚道人,大约没说我曾是没入掖庭的宫女…… 沈韶光察言观色和逻辑推导能力满分,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看沈韶光言谈有致、礼仪周全,又听说她出自洛下沈氏,那几个士子越发可惜起来。 陆二郎自认性格端方,当下对沈韶光道:“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丰皱眉:“陆二郎——” 沈韶光已笑道:“郎君请讲。” “适才听说小娘子出身洛下沈氏。既是士族女郎,即便家道中落了,何至于沦落至此地步”托于同族之家,找人嫁了就是,怎么能出头露面卖酒陆二郎到底尊重那个“沈”字,没说出“自甘堕落”来。 此时士农工商的排位如此,沈韶光也没想跟整个大环境主流观念对抗,但被人这样明晃晃问到头上,还是不爽。 沈韶光眯眼笑了笑,“观郎君风姿过人,又听刚才柳录事称呼‘陆二郎’,莫非是东都陆氏子弟” 洛阳陆氏,在本朝出过多少公卿宰辅,是顶尖的士族,陆二郎倒是想出自这个家族,但祖宗到底不好乱认,只得道:“某相州人氏。” 沈韶光点头:“哦,难怪……” 众人都纳罕地看她,难怪什么 “昔时,魏国公陆诚之曾改革盐政,疏通运河,促进南北商贸,有汉时桑弘羊之能,又曾言,‘商者,国之血液也。’想来洛下陆氏子弟族学中都是这般教导的。” 沈韶光看陆二郎,笑道,“儿还只道陆氏出了个标新立异的呢。听郎君说了籍贯,方知道是弄错了。还请郎君勿怪。”说着又施一礼。 陆二郎气得说不出话来。 桓七等一时也没了言语,这小娘子好利的口齿,而且竟然于本朝名臣国政知之甚详。 柳丰瞪大眼睛,沈小娘子一向端庄柔美…… 沈韶光看看柳丰,我——崩人设啦 却听得门外一声笑,然后毡帘子便被撩起,进来两位郎君,林少尹和他的朋友。 陆二郎一甩袖子,走了出去,恰与林晏、裴斐擦肩而过。 不及管陆二郎,柳丰先上前给林晏行礼。 看柳丰样子,又听他称呼“少尹”,桓七等人便知是京兆少尹了,连忙也上前行礼。 林晏点头,淡淡地道:“诸位郎君免礼。” 然后又介绍了裴斐,双方见礼毕,重新叙了坐。 难得见到绯袍高官,桓七等自然要尽量表现一番,这时候只恨没带行卷,不然当面递交,不比投到各府守门的阍人那里让其转呈要好得多谁知道那些阍人到底把这行卷递没递上去,还是干脆当了引火之物了。 沈韶光看他们其志在聊不在吃,有开茶话会的架势。好赖今天还有冬至余波,客人不多,那就借给他们地方开吧。又让阿圆端了两杯热饮子给林、裴二人,自己去厨房看看野鸡汤。 听诸人从冬至扯开,说了些圣人德政之类的,其中两个还做了诗,林晏点头,“朝廷选拔,取其德才兼备者。诸君大才,余不能及。至于德行——”林晏顿一下,环视众人,目光清明,神色庄重,“明德于心,谨言慎行,则庶几君子矣。晏与诸君共勉。” 众人连忙站起领训,只裴斐微笑着端起茶杯喝一口红枣枸杞饮子。 怕打扰了这位严肃的上司进餐,柳丰告退。桓七等自认也没有面子陪绯袍高官一起吃饭,便随着柳丰一起告辞出去。 沈韶光从厨房出来相送,桓七等对她礼貌格外周全——刚才林少尹那关于“德”的训辞言犹在耳呢。话说,刚才林少尹到底听了多少他的话固然是极对的,但——有之前的事,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敲打。 桓七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林少尹莫不是与这沈小娘子有什么关系吧 恍惚听众人管这人叫桓七,沈韶光本想叫住他说那位女郎寻人的事,但想了想,到底作罢,还是先跟那女郎说吧,反正知道柳丰家在哪里住,肯定能找到这位桓郎。 沈韶光走过去笑问两位没走的:“今日有新鲜的雉鸡,很快就烤好了,又有雉鸡汤,两位郎君尝尝” 裴斐看看沈韶光,又看看林晏,笑道:“便听小娘子的。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