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群狼环饲?” 相衍微笑:“不是吗?” 一本橙黄封皮的账目被搁在桌上,连士良眼中闪过一丝狠决,随即又扮上那副混账样子:“大姐儿规矩学得不好,若是卓相不嫌弃,还有另两个女儿......” “国公爷,本相没有时间同你多说。”相衍连敬称都没用,指节掀开账目的一个角落:“江阴的账目,为何会在国公爷手里?” 连士良板着脸不答。 “国公爷可以不说,不过想必你也察觉到了,你枕边的新妻、多年未见的手足——都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连士良的眼神终于变了,慢慢转过头盯着相衍:“卓相在说什么,我实在不清楚。” “咯哒。” 桌面被轻轻放下了一枚戒指,仔细看来应该是一个虎头的形状,龇牙咧嘴的,做得十分精致,看着有些年头了。 “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国公爷可以回去问一问你的......”相衍薄唇轻启,含着一点笑意:“主子。” 连士良闭了闭眼,颇有些认命的意思,连声音都苍老下来。 “您与那位都说什么了?” “几个问题本相还不是很清楚,希望国公爷解惑。” 话说到这份上,连士良也没想挣扎,心想刚好将面前棘手的场面甩给相衍:“您直说。” “江阴,到底在谋划什么?” 连士良舔了舔干燥的唇:“您不知道?” “有两分猜测,不敢肯定。” “两年前,大公主被贬择回江阴,也就是从那时起,国内私盐私铁生意全面回盘——您知道,那是金山银山。” 相衍颔首,等他继续说。 连士良:“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手上的账目没有了用武之地,生意全部转入地下,给了......沈束河管。” 沈束河是沈渡濂的父亲,任安南都护府的大都护职。 “是因为你负责了更重要的东西。” 连士良眼神一变,看着相衍仿佛在看什么怪物:“您怎么知道?” 相衍难得说了个冷笑话:“本相手下也有几处薄产,府中没有女主人,账目自然需要本相过眼。” 所以这账目上的猫腻他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一本做得极度精致的假账,精致到可以以假乱真。 何莲和连士善背后的主子全是冲着这账目来的,但......这东西如果是假的呢? “引君入瓮的妙计。”相衍点头,问:“所以国公爷从一开始就知道,您的新夫人来得不怀好意?” “是。”连士良爽快地应了:“我还知道,她受大皇子之命。” “那么您的手足兄弟呢?”相衍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连士良一时也不敢确定,犹豫着问:“或许也是?” 相衍摇摇头:“不是。” 竟然不是? 连士良眼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着相衍,认真地说:“我一家受大公主恩德,多年来为她卖命——如今您同她站在了一块,我便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了,所以可否求卓相......” “放过我的女儿。” 第33章 防备 富丽堂皇的延昌宫坐落在皇城的东边,住着大公主李长赢,她是中宫皇后所出嫡长女,年二十有四,尚未开府,也未下嫁。 “殿下,虞将军求见。” 李长赢放下手中密信点头:“请他进来。” 虞旸大步跨进延昌宫,冲主位上的人行了一礼:“叩见殿下。” “旭初来了。”李长赢指头一动,身边立马有机灵内侍为虞旸奉上座,后者依言坐下,扫了一眼李长赢身后的侍人:“臣下有些事禀报。” 李长赢大方点头:“你们退下罢。” 最后退下的人还细心为两人掩了殿门,空荡荡的大殿中登时剩下两人,虞旸想了想,道:“臣前些日子截下辅国公府流出的密信,派人送到殿下这不知为何毫无回应,今日特意来问一问。” 李长赢点头,扬扬手上的密信:“在这。” 这东西是何莲送往大皇子府上的,内容大致是写已探寻到秘账所在,只待时机成熟便趁机偷出,要李至这方提供接应。 虞旸看她并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试探着问:“那殿下以为?” 李长赢纤长的十指交叠在一起,冲虞旸笑了笑:“虞将军一片赤城,本宫明白。” 虞旸唇边的笑渐渐落了下来,他与李长赢认识近十五年,知道她这口气是什么意思,遂垂下眉头不言。 “只是辅国公是长赢的肱骨,虞将军在密信中附带的东西,着实有些冤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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