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九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拽伞把,刚刚踮起脚,她腰身就碰到一个健硕的身子,下一刻,打在脸上的雨被全然挡去。 她抬头一望,隔着朦胧阴沉的天色,依稀可见男人挺直的鼻梁以及瘦削流畅的下颚线。 他大掌放在她的背上,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确保她整个身子都在伞面之下,才沉声开口道:“郡主,你手上还带着伤,快些走吧。” 陆琼九身子微微一颤,全身被雨水浇了大半,浑身泛冷,他大掌带着温热的温度贴上她的后背,透过层层湿透的衣服,传递到她肌肤上,浑然间,恍若全身的触感尽然消失,只有那处温度灼烧着她的感官,她忍不住瑟缩起身子。 许是她的动作幅度太大了些,淮绍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收回了手,左手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下,他抿紧了唇,似乎呼吸间溢满的湿意也带着冰凉。 他似乎是露了一丝笑,但那笑的含义陆琼九却是如何也参不透。 他们共撑一把伞,步调一致的并排而走,他不再说话,只是将伞面又往她那边送了送。 眼看着她的房间越来越近,陆琼九几次脚步虚浮,也没将压抑在口中的话说出来。 她站在屋檐下,看着他宽阔的肩膀湿濡一片,而后,不带丝毫留恋的朝她行礼离开,陆琼九只觉得喉间酸涩不已,她眨了眨眼,才将那即将夺目而出的眼泪硬挺挺的憋了回去。 她颓然转身,大力的推开房门,一股子独属于阴天的湿腐味迅速席卷过来。 音容撑着伞跟在她身后,正要进门,陆琼九却突然将门紧紧关住。 “郡主……郡主?”音容焦急的呼喊,“是出了什么事吗?” 屋子里潮湿而闷热,灯烛还未点上,触目皆是黑暗。 陆琼九靠在门板上,以一种极其无助的姿势让自己缩在角落。 谁都不知道,谁也不会知道,那一天,她独自一人在常乐宫经历了什么。那些粗粝脏污的手“嘶啦”扯碎她身上本就难以蔽体的衣裙,带着浓烈的侵略感在她背上肆意游走,直到现在,想起那种触感,陆琼九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抽搐,她趴在地上,忍不住干呕起来,头皮剧烈麻痛。 她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若不是,淮绍一提前赶到,她怕是这一辈子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又何谈在这辈子重来一次。 淮绍一的碰触实属无心,但她就是忍不住,那些可怕的画面只要闪过,她就恨不得将那些人碰过的肌肤全然削去。 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下意识的想要尖叫! 也就是这样,好像……吓到了这一辈子的淮绍一…… 音容找了客栈老板才堪堪打开这扇门,她点好了烛火,满室充斥着明晃晃的温暖的光,陆琼九将自己裹在棉被里,没有吭声。 音容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来了一趟又一趟,饭菜摆了满桌,陆琼九没动,她又端来一盆水,迟疑地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洗把脸吧,身上的湿衣服也得换。” 陆琼九依旧没动。 音容将铜盆放下,将帕子放在水里洗了又洗,“小客栈东西不全,今个儿淋了雨,手上的伤还没好,总得清理清理。” 音容停顿了一下,看着陆琼九有些苍白的模样,开口地声音越发轻了起来,“淮公子刚刚送了药过来。” 音容的话还没说完,陆琼九就已经支起身子,她皱着眉,“你说谁?” 她接过音容手心里的碧绿色葫芦形状小瓷瓶,愣了神,重复道:“淮绍一?” 音容转身,将一条湿热的帕子贴上陆琼九空着的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她的手心,“淮公子在门口呆了好一会儿,我看您也不大舒服,也就没请淮公子进来。” 她又拿起陆琼九另一只手,看着先前结痂的伤又重新出现血丝,叹了口气,继而道:“淮公子似乎也没打算进来,只是将这个给了奴婢。我们出宫匆忙,也没想到遇到大雨,药什么的也就忘了带,淮公子也是雪中送炭。” 陆琼九看着音容将小瓷瓶打开,倒出些白色粉末轻轻的涂抹在她伤口处,顿时伤口处一片清凉,消去了手上的一大片灼烧感,但陆琼九并没有好受丝毫,心里的灼烧更甚。 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