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她给他的啊,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又重新回到她身上。 饶是她是个木头人,也不可能不为所动。 陆琼九咬了唇,问:“那他如今身在何处?” 音容上完药,将小瓷瓶细致封好,重新递回到陆琼九手上,道:“看着是朝东面去了。” “东面?”陆琼九沉思片刻,“太子表哥和他的房间都不在东面啊。” “这家客栈这般别有洞天,正巧雨停了,淮公子兴许来了兴致,想要随处看看呢。” 她端了一碗粥,送到陆琼九手边,“郡主,有多大的难过事,饭还是要吃的。您看排山般的雨都停了,别的又有什么过不去。” 陆琼九望向窗外,外面已经点起了盏盏烛台,掩映在下垂的枝条下,将漫天的黑也装点的温暖好多,陆琼九动了动手指,将瓷瓶又往手心里送了送,“是啊,都过去了。” …… 淮绍一并没有音容说的那么好兴致,他径直朝东面走去,越走光亮越弱,面色也愈发凝重起来。 直到毫无光亮,人烟罕至处,他才停下步子。 地上还带着深深浅浅的水洼,他一人,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突然,树丛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甚低,不仔细辨认的话完全可以逃过人耳的洞察,淮绍一不紧不慢,斜斜地靠在假山上,取了一个小石子,分毫不差的扔了过去,石击草叶,沙沙而过,最后却传出闷响一声。 下一秒,草丛里就迅速钻出一个捂着嘴肚子直揉的人。 “大师兄你也太认真了,好疼的!”来人缩成一团,抱着小腿直喊痛。 淮绍一面色不改,又一脚踹上他的屁股,不等他开口喊疼,就拽着他的衣襟,将他单手提了起来。 声音透着警告:“一会儿把人喊过来,我就将你扔进去。” 顺着淮绍一的目光,齐盎看到了不远处野草乱长的阴渗渗人的荒井,赶紧缩了缩脖子,用手指碰了碰淮绍一的手,而后又双手合上拜了拜,用唇形说着:“师兄,放了我吧,我不敢了。” 淮绍一眉毛皱得愈发紧了,松开他衣襟的同时,也顺势转了身,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模样。 齐盎摸摸下巴,凑了过去,“师兄,你今日心情不佳啊。” 这脸臭的跟什么似的,显而易见的心情不美好。 淮绍一背在腰后的手一动,他缓慢闭上眼睛,深浅的呼吸交织着,慢慢平复心里的浊气。 他觉得好笑,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九九的闪躲吗?她不闪躲才奇怪不是。他心里荡着诸多情绪,最后这种种情绪归纳为一种名为卑微的心思。 当有了这种心思,他更是哑然失笑,他的九儿那么好,他如何不卑微。 齐盎凑凑手,吞咽了一下口水,“师兄,我小声一点,你别生气哈。” “师傅怎么说?”淮绍一沉了沉气,终于问出了最紧要的事。 “师傅说让你放心,军队就在此处不远处操练,只要你放出信号,绝对能在第一时间赶到。” 淮绍一“嗯”了一声,目光放在粘连在齐盎高高束起的发丝上的落叶,淡漠的伸出修长的手指帮他取了下来。 暴雨之后,云层之下,月亮露出个半个弯,散了点月光。 他的手就迎着这层淡淡的光抬起,又落下。 一闪而过之间,他的手心纹路尽显。 白日的时候,陆琼九只看到这双手的手背,想当然的以为秀气非常,但其实,纵然手指修长秀纤,但凸出的骨节上却落着些许粗糙痕迹,他的手心满是薄茧,摸上去,指节活动处却很是咯人。 那是,常年手握□□留下的痕迹,亦是,这双手主人也曾经困顿的昭示。 他淡淡抬眼,“那就等我信号吧。鱼儿要上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呢,这个“卑微”不是那样的“卑微”哈~ qvq,我在说什么,总之,大家看下去就知道啦。 相爱的人谈什么卑微与否,更不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入了彼此的眼,就是最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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