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白长了这么些岁数,当年同行相轻,都照样打回去,而且是专打脸,更何况是这没事找不痛快的,沈三爷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小林,去叫你师姑过来。”老爷子也不多话,两军对垒,直接上手,什么喊话都是虚的,那是影视剧情节,而且绝对是雷剧情节。 小林刚刚给另一桌送完茶,正准备回去,就听见了嘴贱君的话,转身又走了回来,让你没事找抽,我们家师爷那是什么人,也是你能多嘴的。沈家规矩,菜不好吃饭不香,只要您能划出个道道来,让老爷子亲自道歉赔礼都是行的,但是没事上门打脸,那对不起了。 “哎!”小林知道自家师爷的意思,麻溜去请自家小师姑来打脸。简简单单几句话,事情还是很分明的。 沈念池也知道自家爷爷的意思,去后院正屋里取了老爷子的收藏,色如银、亮如镜的高颈纯锡茶罐,指甲由手心向外轻轻扫过,声音清亮,隐有回音;宜兴紫砂茶具,茶杯、茶碗、茶盏、茶碟、茶荷、茶托、茶巾、茶盘,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古朴的光泽,离得近了,似乎还能闻到茶具本身散发出的香气,显然这套茶具已经用了许久,茶养具,具养茶,时光的积淀带来的是厚重,也有味道。 第7章 大红袍与打脸二人组 靳东平毕竟年轻,即使跟在自家爷爷身边多年教导,什么凝神静气之类的没少灌输,但少年冲动在所难免,看着那个嘴贱君,即使是长了两辈,也要给自家爷爷争口气。靳家大孙女自是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气,正准备暴力压制,就看见自家弟弟瞬间痴了,她顺着老弟的视线回头,就见璧玉分柳而来,阳光晕过去,更是增加了几分味道。 刚刚沈老爷子的一番吩咐,在座的自然都听到了,显然这个吩咐是有针对性的,四周一片寂静,都拿眼盯着小林离去的方向,没过多久就见到了这位沈家姝。 沈念池秉承沈家训,只要出了院门绝对要打理地干干净净,尤其是大厨答谢,更是要先料理好自己。虽然自己不是大厨,但是也知道自己爷爷是要打人脸的。所以已经换下了那身休闲装,穿了件青色裹胸亚麻长裙,外罩白色对襟上襦衫,腰间一根粗带束起,袖口随着手的动作下滑至肘部,长发拧了个髻子,一根木簪,阳光洒在玉白的脸盘上,远远望着,确实有那么一丝古意。 沈念池微微向众人行了一礼,便将茶盘放到了小林特意摆好的木桌上。众人知道,这是要打脸了,只是看着这么个小姑娘,也觉得有点怀疑,不是瞧不起,只是有些东西确实要靠家世,不是因为钱财,而是因为家世意味着传承,也意味着文化的积淀,没有那个氛围,学的再像,总是少了一份底蕴。 沈念池并不在意众人的脸色,冲着靳老爷子行了一个福礼,微笑着道:“靳爷爷,给您拜寿了,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希望您吃好喝好”。只说是冲着老爷子的面子才来献艺,跟旁的什么人没有丝毫关系。总的意思就是,你来我家打脸,虽然目的是打别人的脸,但是嫌弃我家的手艺不好,而且还是鸡蛋里挑骨头,那我一定是要打回去的,当然,也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有这个资格让我沈家应战,脸再大也不够看。 众人一阵诧异,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思,也是难得的。嘴贱君则是轻哧,不跟小辈计较,没得落了下乘,只要她做的差了,就是自己打脸,根本用不着他出手。 沈念池退回桌边,就着小林端来的水盆仔仔细细地洗净手,擦干坐好,将要用到的茶具一一摆好,轻轻打开纯锡茶罐。众人都是略懂些茶道的,看着这个茶罐就知道有些门道了,茶叶的好坏,看茶叶的出身,当然也要看装茶的容器,不是因为贵的就是好的,而是茶叶的储存要求严格,尤其是顶级茶叶,更要小心储存,一旦受潮,即使出身再好也是白搭,而沈念池手中的纯锡罐子显然是极好的容器,防潮功能更是绝佳,单从器物本身的品相上来说,也绝对算得上是好物,里面的茶叶自然绝对不是凡品了。 没错,茶罐里装的是好茶,最顶级的武夷山大红袍,没错,也是大红袍,但是显然比起众人现在喝的绝不只是高了那么一星半点。 沈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为增进厨艺游历全国,作为八大菜系之一的闽菜也是不能拉下,教授闽菜的师父就住在武夷山脚下,宗族势力庞大,垄断了大半大红袍的生意。沈老爷子学艺认真不怕吃苦,更兼不藏私,跟老人家说了很多沈家秘技,那位老爷子连带他们全家都很喜欢沈崇,即使是老人家去世了,沈老爷子也是每逢年节必致电问好,老爷子的祭日也是要寄去祭礼,这么多年两家的关系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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