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蜷缩在柔软的被褥中,怔怔地瞧着那婚纱,有种说不上来的惶恐感。 她认真想了下,这种惶恐感,归根究底,还是她与梅蕴和两人身份悬殊。 虽然较常人来讲,钟徽已经算是个小富商了,但与梅蕴和相比—— 他们家真的什么也不是。 如一只蝼蚁。 梅蕴和帮钟徽偿还债务,把他们从泥泞里拉出来,也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在他们眼里很难过的关卡,在梅蕴和那边,可能只是动动嘴的小事。 这就是横跨在两人之间的鸿沟。 难怪古往今来,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她钟意算是麻雀变凤凰,成功攀上了高枝,可这高枝会是坚不可摧的吗? 钟意不敢想,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把握当下。 她在这里胡思乱想,旁边的被褥微陷,是梅蕴和躺了下来。 他隔着被子拥抱她,亲亲她的头发:“睡吧,乖。” 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钟意闭上了眼睛。 大约是睡觉前心里藏了事,她又一次做了噩梦。 她再次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站在小学外的路上,有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太,慢慢地骑着个三轮车过来。 跑,快跑。 她这样想着,可双腿如同灌了铅,砸在地上,不能移动分毫。 她只能绝望地看着那个老太太,缓缓抬起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在确认钟意睡熟了之后,梅蕴和打开电脑,开始回复特助发来请示的邮件。 快处理完的时候,他听见床上的小家伙似是痛苦的低叫了几声,回头一看,她眉头紧缩,额头上的汗珠沁了出来,显然被魇住了。 梅蕴和站起来,走到床边,弯腰去摇醒她:“小意,小意?” 钟意惊慌的睁开眼睛,那双总是雾蒙蒙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她胸口大幅度起伏,惊慌不已地拉着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我又梦到她了……那个老太太……” 梅蕴和脱了鞋子,上了床。 他将钟意揽在怀中,后者此时如同八爪鱼,几乎把整个身体都移到他身上,死死地攀附着。 梅蕴和柔声说:“等回去了,我去请个心理医生,好不好?” 但凡事情,都有一个诱因。她重复做同一个噩梦,自然是有原因的。钟意明白梅蕴和的想法,无非是帮她找出这个诱因并解决掉而已。 她点点头。 被这么一闹,钟意也没有睡意了。梅蕴和关掉电脑,打开了正对着大床的屏幕。 因为版权原因,酒店提供观看的影片其实并不太多,梅蕴和思忖着钟意的年纪,最终给她看了个《疯狂动物城》。 钟意:“……” 其实这个片子刚上映的时候,云凝月就拽着她去看过了。不过当时发生了点意外,倒没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 重新看一遍,她依旧是笑的前仰后合。 笑着笑着,她就觉出不对劲了。 回头一看,梅蕴和一脸的无辜,还很正经地和她解释:“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控制不住。” 钟意默默从他身上爬起来,拿小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屏幕上,兔子发现了狐狸先生倒卖小棒冰,排成一队的仓鼠先生穿着西装,把红色的棒冰塞进口中。 钟意说:“我疼。” 梅蕴和的目光从她的眉眼间向下扫过去,停住,声音低下去:“其他地方也行。” …… 钟意脸蛋红红地靠在梅蕴和怀中,电影的放映已经过去了大半,她再一次心不在焉地错过了这部电影。 她坚定地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纵欲伤身。” 梅蕴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餍足后的他神色慵懒,把玩着她的手:“都听你的。” 钟意知道他肯定没听进去。 晚上钟意对他强烈防备,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被占了点便宜过去。不过梅蕴和这次顾及到她身体,只是打打擦边球,并没有做的太过分。 钟意临睡前总结,自己这蜜月的第一天,基本上没怎么下过床。 _(:3」∠)_ 先前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到底是哪里来的啊,梅蕴和身体力行,向她证明,他自己没有毛病,十分健康……有些健康过了头。 经过长时间的补眠,钟意总算是缓过来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