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小时是在黄金城道附近,郑紫那一个月要价六千人民币的酒店式套房。 做完爱,郑紫从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盒caster7,自己点燃一根,问亚麻律说:「要不要?」 「这算事后菸吗?」亚麻律婉拒郑紫的好意,他摆好枕头,试着让自己坐得高一点。 「事前事后还不都一样,我们现在抽了之后再做一次,就变成事前菸,不是事后菸了。」郑紫也坐了起来,她饱满的乳房在窗外馀暉的照耀下,散发一股母性的神圣感。 「我今天现金带的不够。」 「没关係,你可以之后匯给我。」 「你不怕我跑啦?」 「不怕。」 「为什么?」 「我了解你们男人,你们男人虽然贱,但普遍有个特性。」 「哈哈,什么特性?」亚麻律听郑紫对男人粗鄙的用词,总忍不住发笑。 「你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一个有感情的阴道,只是你们没有女人狠。风流过后又想回头找那个有感情的阴道,但当一个有感情的阴道放弃一个男人,是不会给对方回头路的。」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懂什么是感情。」 「男人都有相同的特质,不然就不是男人了。」 「是这样吗?」亚麻律一生在心灵上有亲密关係的女人是零,肉体有亲密关係的也不多。要讲说服力,他不敢想像郑紫累积的样本数。 既然能赊帐,亚麻律这天索性赊了三次。 隔天中午,亚麻律见地铁图,从住家到中山公园地铁站要近不近,要远不远的,决定採取步行。很快地,他发现自己错了。地铁图没有标示比例尺,但每个国家对距离的概念都不一样。同样是站与站的距离,在香港可能相距一分半鐘车程,在台湾可能是两分鐘,在上海则是三分鐘,甚至在二号线往浦东机场方面,有的甚至长达五分鐘以上。 亚麻律走得满头大汗,幸好龙之梦做为中国近几年迅速展店的购物中心,砸了大钱的建筑物里头有令顾客在炎夏中乐不思蜀的空调。 在这个时代,守时已经成为一种美德。亚麻律特别提早到,他还是有些担心逢生变故,提早到餐厅,他能跟领班确认是不是有汪家的定位。 「汪家,中午十二点,五位。」 听到领班的答覆,亚麻律松一口气,他走在带位的服务生身后,心底算着:「五位?加上我应该是六位才对啊?」又想:「可能有人今天有事无法出席,有句俗谚说:『一娘生九子,个个心不同。』一家五口中,有人有其他约会,这再正常也不过了。」 汪家人来了,他们每个人的面孔,亚麻律在心底和他之前看过的照片比对着,一一确认他们的身份。 魏云祺本来走在先生身旁,一看到亚麻律,她率先过来和亚麻律握手寒暄。 「用奎,你都没说这次黄达教授派来的諮商师,是一位挺拔的文艺青年。」魏云祺挽着汪用奎,汪用奎只是靦腆笑着,但看得出夫妻之间很熟悉彼此,从身体接触自然的样子看来,平常感情应该不错。 「我只是不大会打扮,有点颓废罢了。」亚麻律心底回应了魏云祺客套的讚许,但当时他只是微笑着说:「汪妈妈过奖了。」 走在爸妈身后,是长女和长子,两人差了八岁。汪涛是娃娃脸,比身高将近一米七的姊姊矮了一个头,看起来有点像姐弟,若硬是要说他们像母子,估计也没人会怀疑。 汪佳樱双手推着弟弟的肩头前进,是四个人中最晚坐在位子上的人。 「我记得你们家还有一个孩子,叫汪佳梅,怎么没来?」 「佳梅她去帮忙老师的课题了,今天还在研究所忙着呢!」 「我看资……」,亚麻律觉得「看资料」是一个冰冷的说法,就像在超市看成份买食物。赶紧改口:「我记得黄老师告诉我,佳梅现在应该还是位大学生,这么早就参与研究所的课程?听起来是一位很优秀的孩子。」 「说来惭愧,我们家向来都是放牛吃草,孩子都是自己出去闯荡。」魏云祺掩不住对佳梅的骄傲,因为华夏师大的教育列名中国高校前五强,能考上都是高材生,前程似锦。 魏云祺的回应,让亚麻律想起昨天郑紫对好学生的嘲讽。想想这也是中国人的悲哀,在绝对的功利主义体系底下,七九年高考开放带来透过读书扭转命运的机会。包括北大、清华在内三十馀所列名「九八五计画」的高校,拥有最多的资源。列名第二级的「二一一计画」高校,仍是广大千万考生心之所嚮的命运改造所。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