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护过他的人,知道这点,都会为他开心。 他还想好,等有了空闲,就去弄堂里看看那些老人。小时候摘过很多次的那株葡萄真的不好吃,自己在邵佑这儿吃到过很甜、汁水丰盈的品种,邵佑答应了,他可以带一把回去给过去关照过自己的人。 但邵佑说:“你可以不高兴。” 季寒川眼睛眨动。 他久久无言,最后轻轻“嗯”了声。 心里筑起的高墙上出现一丝裂纹,封冻一个冬天的冰层开始碰撞。 季寒川想:我其实……真的没有那么“不在意”吧? 只是在从前,他的“在意”,在灰色的环境中,会显得可笑。 从前,他最多是和一群与自己一样的弄堂边缘孩子抱团取暖,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自己长大了,有钢筋铁骨,不会再被人欺负。 因为家事而难过,这是“弱者”的行为。只有完完全全不在乎,才能出人头地。 可现在,邵佑说,他其实可以不高兴。 季寒川低头,觉得这个冬天,可能是自己过过的最暖和的冬天。 他不可抑制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当下这份关系可以长久一点—— 久到高考以后,甚至更久以后。邵佑依然不变。 那就太好、太好了。 两人紧紧拥抱,邵佑视线落在电视上,和季寒川点评,说:“这个歌舞统筹是不错,但审美上……” 季寒川失笑,提起:“林奶奶应该会喜欢。” 邵佑说:“哦,看来我还年轻。” 慢慢地,两人换了姿势,肩并肩。邵佑原先还坚持,要身姿挺拔。季寒川看他这样,实在累得慌。他自己歪在沙发上,很不成样子。邵佑想“教育”他,但对上小猫的眼睛,又迟疑,觉得今晚特殊,或许可以给小猫放假。 可放着放着,邵佑自己的后背也贴上沙发靠垫。季寒川心想,“我”可以“不高兴”,那“你”也可以放松一下啊。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看完歌舞,还有小品、相声。节目说不上好看不好看,也就是图个气氛。 邵安远开完视频会议时,已经十二点多。因过年,家里雇佣的保姆走了大半,但也有人留下,拿多倍薪水,告诉邵安远:少爷在二楼会客厅。听动静,在看春晚。 邵安远微微颔首,没说什么,便回到卧室。 这是季寒川与邵佑过得第一个新年。邵佑作息规律,连带的,要求季寒川一样规律。他们八点半上楼,十点半回房间,洗漱、睡觉。 但邵佑答应季寒川,明天自己会抽出时间,陪他看剩下两个小时的内容。 前提是季寒川能按时写完一张数学试卷。不能应付,成绩要高于前面三次做卷子的平均分。 这个要求很轻松,季寒川顺利达成,于是又收获两小时吃点心、看节目的时间。 但这个早晨,邵佑把昨天的姿势抛在脑后,还把季寒川也提溜到自己旁边,两人一起身姿笔挺。 季寒川:“……”别问,问就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往后,再到除夕夜,邵安远不会再对季寒川的存在有什么疑问。他的态度也有变化,到邵佑变成“小邵总”时,邵安远甚至说了句:“小季喜欢吃松子酥是吧?今年厨房多做了些。” 季寒川笑着回答:“是,谢谢叔叔。” 听春晚背景音,成了他和邵佑之间的固定节目。只是听的时候具体做了什么,随着两人年纪增加,身边环境变化,也有各自不同。 邵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