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一句话,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撞,火花四射。 四周的那些禁军、內侍以及跑来看热闹的好事者全都寂静无声,静观事态的发展。 不少人都隐约意识到卫国公恐怕再次落于下风了。 岑隐的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转头看向了皇帝,对着皇帝作揖道:“皇上,短短一月不到,禁军连连失责,上次护不住诏书,这次连皇上的安全都顾不到。” “臣以为这卫国公之失职。” “卫国公即然统领不好禁军,那不如把禁军的调兵权交给兵部!” 岑隐一字字一句句铿锵有力,话落之后,周围霎时陷入一片死寂,众人心思各异,不少人皆在心中叹息着:岑隐还真是敢说!把禁军的调兵权从耿海手中抢走,那无异于从耿海的身上割掉一大块肉,对于卫国公府和五军都督府而言,这可就是伤筋动骨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岑隐身上落下光斑,但枝叶随风摇曳时,那光斑就在他身上晃晃悠悠地跳跃着,晃得耿海一阵头晕眼花。 这个岑隐好大的口气!耿海只觉一股心火直冲脑门,两道剑眉皱在了一起,厉声道:“岑隐,不过是司礼监的太监,们司礼监的职责是什么,不用本公教吧!管得未免太多了!” 耿海一字比一字洪亮,一字比一字冰冷,他手下不知道见过多少血,当雷霆震怒时,那种嗜血的杀气就在无形间迸射了出来,不少人都移开了目光。 面对杀气腾腾的耿海,岑隐还是气定神闲。 “我们司礼监管什么自有皇上做主,还由不得国公爷置喙。”岑隐淡淡道,四两拨千斤,“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皇帝心里听得受用极了,觉得无论是刚才岑隐的那个提议,还是他现在地这番话,都是以自己这个皇帝为优先。 哎,阿隐果然是没有一点私心,不像耿海,不像朝中那些勋贵老臣…… 这是一个大好机会。 皇帝心中一动,心潮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摇头看着耿海道:“耿海,亏朕如此信任,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皇帝做出一副被耿海辜负的做派。 耿海双目微瞠,看向了皇帝,而其他人大概也看出了皇帝的选择,一个个暗暗地交换着眼神,没人注意到岑隐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耿海,那之中透着一丝狠戾,一闪而逝,当他移开目光看向皇帝时,又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皇帝还在继续说着:“皇觉寺走水,禁军难辞其咎,若是不给朝臣、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朕也说不过去,也难免为天下人所诟病。” 皇帝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神情间透着几分唏嘘,那做派仿佛在说,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总要有个表示。 “……”耿海看着皇帝的眼睛瞠到了极致,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帝,皇帝的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耿海犹如置身冰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维持冷静。 往事如走马灯一般飞快地在他的眼前闪过,让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眼眸深处似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翻动着。 这段时日,十七年前的往事经常浮现在他的心头。 当年是他先向慕建铭投诚的。 那个时候…… 他和崇明帝虽然很好,在外人看来,他是崇明帝的伴读,他们之间的交情自然不是寻常人可比,君臣相宜,但是他心里清楚得很,比起他,崇明帝明显更器重薛祁渊。 薛祁渊毕竟常年镇守北境,比不上他常年待在京城,他本来以为岁月漫长,总有一天,崇明帝会明白自己比薛祁渊更得用,然而崇明二年底,薛祁渊来京朝贺。 一日,他去御书房拜见崇明帝,却偶然听到崇明帝正和薛祁渊提及要改制五军都督府…… 彼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谓的“改制”向来意味着分权…… 那一日,他没有惊动崇明帝,回去后他几日几夜地辗转反侧,最后去试探了崇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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