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陆和渊跟何绵绵的婚礼在正月十八,她的机票在正月十九。 蒋泊舟。梁月在挑眼影颜色的时候,脑海里都忍不住浮现出来这三个字。 眼影刷沾上艳丽粉末,点覆上肌肤。今天是正月十五,下一回是正月十八,然后应该就真的没有然后了。 晕染刷把颜色推开打散,边缘逐渐融入肤色。没事没事,很快就忘了,只要回了家,什么蒋泊舟李泊舟,总会成为过去式。 唇釉刷头贴着唇线描摹,点睛之笔一样,将气色终于提上来。看,不过是躺几天就能缓过来的事情,顺带减肥,开春之后还能多买几套吊带衫,等夏天可以跟卡蜜尔一起出海,戴着渔夫帽穿火辣比基尼。 出门前换鞋时,梁月忽地想起“单刀赴会”这个词。不贴切,但她确实没有plus one,臂弯里除了包包的挎带,一无所有。连过去都得自己打车。 梁月下楼等车,车还没来,谢泽霖的电话却是先来了。 梁月接电话之前还有些犹豫,指尖划过屏幕,接了电话,却并没有急着出声。 电话那头谢泽霖并无停顿,声音欢快,竟然自带喜气。 “梁月,我在机场,还有三个小时飞曼谷,来不来?” 梁月忍不住笑出来,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一眼屏幕,还没有人接单,下班高峰期,还在排队等待。 她重新把手机贴回耳边,“你不是要跟拍亚马逊,去什么曼谷?” “先去玩儿两转嘛!人生苦短,须得及时尽欢才好!走吗?走就来!我们都在机场。” 梁月说:“不必了,你自己去吧。一路平安。” 谢泽霖没有勉强,顿了半晌,说:“好。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梁月一愣,手机震动,有电话进来,是有司机接单,已经要靠近。谢泽霖电话随之挂断。 车开去东海区,没走那条滨江桥,开车的司机师傅一面开,一面侃,开着路况广播,广播里头说着滨江桥那边多堵,司机师傅便要再说一遍,掺着得意洋洋的语气。 还真像蒋泊舟从前说过的那样,这个点的滨江桥,堵得不行。他的原话。 梁月闭上眼,等着车到目的地。 本就是亲友相聚,来的人也是从前那一拨,陆和渊与何绵绵这对准新人,庞戈与林婉盈这对爱侣仍旧你侬我侬,覃勤也来了,汪释居然也不要脸,蹭着过来,这回倒安分,黏在覃勤身边并没有怎么动弹,挂件一样,连见到梁月进来,都避嫌似的只点了点头。 蒋泊舟还没来。 梁月一推开包厢的门,何绵绵就起身来迎,挽着梁月的手臂走到桌边沙发坐下。 “烧烤还是火锅?”何绵绵问。 梁月看了一眼包厢里头,ktv大屏,播着歌,声音不大,尚且能够聊天,屏幕旁边滚动着一串歌单,几乎滚不到底。靠墙一排沙发座,前头桌子也拼成一条,庞戈那边前头隔着一个小火锅,覃勤那边却是个烧烤架。墙边架子上都是食材,夹子铁签都在,以供自取。 “火锅吧,番茄汤。” 何绵绵去下单,梁月脱了大衣,将衣服放在身后。 “酒?水?可乐?” 林婉盈说着,已经拎着杯子过来,将杯子抵在啤酒龙头上,另一只手按上去。 梁月没选择,说了声“谢谢”。 啤酒泡贴着杯口,正好没有漫出来的程度。林婉盈把酒杯送到梁月的面前,自己的杯子跟上来,轻轻一碰。梁月笑了笑,一手捏起杯子,将酒灌了个见底。 “最近怎么样?” 腹中空空,酒精下肚,醉意摇摇晃晃开始漫上来。 梁月垂眸,将轻微的眩晕感压了压,“还行,过年嘛,宅着。” “是吗?你倒是真舒服,我其他朋友一个个不沾家,这里约饭,那里约酒的,弄得我过个年到处跑。” 上回那顿没吃完的火锅,庞戈该将所有都跟林婉盈讲过一遍。此刻闲聊家常,林婉盈却像没事人一样。 梁月听着,笑着附和,“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还眼巴巴盼着有人来约我出去,要是外卖春节不上班,我估计m.XiAPE.COM